甜橘梓暮

面妈本妈

【迟勤】情有独钟 (一)

一个小设定:书版罗靖+剧版罗勤耕=罗靖 字勤耕

至于我们少爷,emmm起名废放弃了挣扎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

罗勤耕盯着面前这杯卡布奇诺好一会儿了,要等的人却还没来。抬头望望窗外,乌云阴沉沉压过来,瞧着像是又要落雨。

上海的六月一向如此,淅淅沥沥的雨几乎没停过,空气里似乎都沾染了潮湿的气息。隔壁桌的西装绅士终于看完了他那本厚重的法文书,吸吸肚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。

罗勤耕打量着周遭的人们,倒也不觉得寂寞。

咖啡馆里的客人们觑着外面颜色愈来愈深的云,不约而同露出焦急的神色。果然没过多久雨滴就噼里啪啦砸下来,街角卖香烟的男孩和售花的阿婆很快消失在视野里。客人们打伞的打伞,乘车的乘车,也陆续体面离开了。只剩下窗口的罗勤耕懊恼不已。

今早洪大哥催的急,出门时竟忘了带伞。罗勤耕看看今天特意换上的纯白长衫和崭新布鞋不由得苦笑:罗靖啊罗靖,你昏了头不成?

咖啡早就凉了个彻底,罗勤耕倒不以为意。相亲对象失约也不是一次两次,听了洪家两个字哪里还有人愿意坐下来仔细看看罗勤耕其人。到底不是什么干净的出身,哪怕顶了教书先生的名头,只要稍加打听,还是找得到端倪的。

虽然自己独身一人惯了,但是看着洪大哥歉疚失望的神情还是过意不去。大当家总觉得是自己和兄弟们耽误了他成家,帮里操心自己终身大事的热情不减反增,据说这次介绍的对象还是个军官……


突然一个闪电照亮他面前还未动过的杯子,紧接着炸雷响起。罗勤耕回过神来,心想人家必定不会赴约了,理理长衫准备跟侍应生借把伞。

门上的风铃声乍然响起,风雨顺着打开的门涌入很快又被阻隔在外。一个人裹着寒风大步走进来,衣摆上还残留着风雨气息。

这人高鼻深目,神情肃然,一身戎装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,直到看见窗边依旧坐着的纯白身影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

迟瑞向罗勤耕行了一礼,歉疚之情溢于言表。

“实在抱歉,罗先生久等了吧?今日督军临时视察,确实走不开,直到下雨扰了督军兴致才脱身前来。还望见谅。”

语气诚恳,声线醇厚。

罗勤耕倒有些惊讶了,站起来同对方握手:“罗靖。”

“迟瑞。”


两个人落了座。迟瑞看见桌子上凉掉的咖啡皱皱眉,重新点了两杯,多糖的给罗勤耕,少糖的给自己。

罗勤耕这才认认真真端详起对面这位勇气可嘉的迟先生,浓眉大眼,一身正气。介绍人罕见地没有夸张,这确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军官,配自己算是低就了。

他捻捻自己生了薄茧的指腹,决定和盘托出。

“迟先生。介绍人跟你说我是民立中学的国文老师对吧?其实我还有另一层身份,”罗勤耕垂下眼睫,“我是……洪帮的人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迟瑞的语气竟然一丝波动也无。

“勤耕,我可以这样叫你吗?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:我叫迟瑞,28岁,金城人,现任沪军67师参谋,单身。父母走得早,家里只剩下年迈的祖母……”

???

“迟参谋,我说我是洪帮的人。洪帮,你明白吗?”

迟瑞听了反而露出怜惜的眼神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他抿抿唇,目光落在长衫下些微单薄的身躯上,“这些年,苦了你了。”

罗勤耕这回更不明白了。

“不过你放心,成婚后我定然事事以你为先,所有艰难困苦有我同你一起承担,可好?”

“成婚?!”罗勤耕险些叫咖啡呛着。

迟瑞立刻凑过来替他拍背,关心的样子不似作伪。气捋顺了便无大碍,罗勤耕摆摆手示意对方坐回去。迟瑞看起来听话极了,缩回手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巴巴地瞧罗靖,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留恋。

罗勤耕清清嗓子:“成婚是不是太快了?我们……”他整理一番措辞,“今日才刚刚认识。”

迟瑞笑笑,“勤耕可还记得今日相约所为何事?”

“相亲。”

“那么你讨厌我吗?”

“自然不会,迟参谋年轻有为,人中龙凤。”

“这便是了。”迟瑞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个度,“既然我们互不反感,家里人又催得紧,不如早点定下来让他们放心,你说呢?”

呃……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。

不过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。算了,迟瑞说的也没错,洪大哥日日愁心我的个人问题,是时候让他歇一歇,还有帮里那些小崽子们也不必上蹿下跳四处寻摸合适人选了。


迟瑞见罗勤耕点头,面上虽不显,心里早炸开一片烟花。一个小人在脑海里旋转跳跃不停歇,一边跳一边撒花。

他同意了?

他同意了。

他同意了!

两个人继续聊了一会儿,窗外的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迟瑞瞧一眼手表,也到了晚餐时间。拎起墙角的黑伞,出口邀请罗勤耕共进晚餐。

“勤耕晚上还有约吗?没有的话不如同我一起,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,也权当今日迟到的赔礼。”

罗勤耕眨眨眼睛没有拒绝。

“不过要委屈你跟我共用一把伞了,”夜色下迟瑞的眼神是如此明亮,“刚来的时候司机被我打发回家休息去了。”

推开门,冷风扑面而来,温度竟然比之前降了不少。罗勤耕抖了一下,一件带着体温的军装很快披到他的肩头。他抬眼望去,迟瑞正低垂着眉眼为他仔细扣上扣子。迟瑞比自己高出不少,倾身的姿势倒像是把自己揽在怀里,罗勤耕的脸颊滚烫起来,一个人在刀光血雨中闯惯了,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人愿意为自己披一件衣。

“上海的天气真是奇怪,白天还像个蒸笼,哪想到晚上冷成这样。”迟瑞撑开了伞,故作镇静把自己黏在人家唇上的视线挪开。“要是连累你又着凉,迟某罪过可大了。”

罗勤耕平日里不是对着半大的孩子就是道上的糙汉子,哪见识过这种温柔攻势,摸摸衣襟上扣子的花纹,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。只好对执着伞柄的人微微一笑,眼角眉梢都是羞涩的弧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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